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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原版的「手术刀」到中国版的「抚慰剂」,《来电狂响》是如何完成「本土化」改编的?

吕彦妮 吕彦妮 2019-06-27

近来热映的电影《来电狂响》改编自意大利电影《Perfetti sconosciuti》,中文译名为《完美陌生人》——该片2016年上映后即刻在全世界范围内被改编,至今有超过十余个海外版本。


作为中国版的《来电狂响》,由于淼执导,李潇担当改编编剧。


这是一次难度不低的改编过程。如何在原有的堪称经典的故事构架、密闭空间、游戏规则和人物关系的「限制」内进行二度创作,可以让故事更加符合当下中国观众的观影需求,并且在「本土化」的过程里平衡喜剧和作者表达的双重目标,又能相对客观地体现社会多个阶层面临的现实,是摆在改编者面前的难题。


于淼和李潇同为资深编剧,作品耳熟能详,包括《大男当婚》、《大丈夫》、《恋爱先生》、《我爱男闺蜜》、《情圣》等。多年的现实题材作品创作给了他们丰富的收集、提炼、运用素材并将之转化为个性化表达的能力,这些对完成《来电狂响》的「本土化」改编,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于淼首次完成从编剧到电影导演的「转身」。


《来电狂响》是一部合格的「喜剧」,同时做到了发人省悟的作用。


在原版中,我们看到的是一次典型的「欧洲」电影风格的创作,通过餐桌上的一次手机信息透明化的游戏,将故事中七个人的关系全部拆解砸碎,碎到稀烂,剧终,一切反转,什么也没有发生,游戏没有发生,争吵没有发生,秘密没有揭穿,一切如常,风平浪静——这也是原剧名为《完美陌生人》的原因,因为那些秘密的存在,我们最熟悉的人于是也成了最陌生的人。


但是在《来电狂响》里,结局并非如此,故事行进当中也并非一味在拆毁关系,而是一边打碎,一边建立——这是两位创作者的坚持。变原版的「手术刀」为中国版的「抚慰剂」,是他们创作的本能驱使,也是一种责任感的象征。创作中的一切选择都应该基于现实存在的相对真实,他们不追求飘渺的美好,他们提供的是如何面对自我的一种解决方式。



从原版的「手术刀」

中国版的「抚慰剂」,《来电狂响》

是如何完成「本土化」改编的?


采访、撰文:吕彦妮



中国版的《来电狂响》,由于淼(右)执导,李潇(左)担当改编编剧



我们现在看到的《手机狂响》基本上保留了原剧的大框架,七个好朋友在家里聚会,起意要玩游戏,互相看手机,最终所有秘密露出来。在改编之初,你们有过大动结构的念头吗?


李潇:

最初的改编方案确实不是现在看到的这个故事。我们拿到版权之后过了好久才动笔,一直就是在想往哪个方向上改,大部分改编的人都是不愿意照搬原版的,肯定都想另辟蹊径。我们也想过,只是用「互看手机游戏」这个规则,想一个离原版比较远的故事。我们最早都想过做一个公路片,一帮人在一辆中巴车上,去一个地方的的路上在玩这个游戏,越玩,路上的这些人就越分崩离析。那版故事里我们设定单独来的那个人是个孕妇,到最后她要生孩子了。但是后来发现,这么做就会缺失掉原版中最有价值、最有魅力的封闭的环境,味道就没了。


于淼:

它会变成一个敲锣打鼓、急急忙忙往前赶的故事。


李潇:

后来还有一个版本,是七个人去参加一场婚礼,在一个独立的海岛上。结果遇上暴风雨,就被困在这个小岛的一个别墅里了,七个人没事干,开始玩游戏。我们当时还设定了一个细节,就是岛上有一个著名的特色,沙滩上种着大片的昙花,在月圆之夜会盛开。但是这个设定又忽略了原片里一个重要的东西,就是如果是这样的前提下,玩这个游戏的动机会变成偶然,大家只是随机玩起了这个游戏。

于淼:

可事实上,玩这个游戏是一个必然。女主人戴戴是心理学家,她一直在撺掇大家玩游戏,就是想通过这个游戏让自己已经离婚却不愿意公开面对的前夫文伯看到现实,也希望通过这个游戏给所有人的生活做一次重设。另外的必然是,佟大为、奚梦瑶那一对,男的其实一直憋着劲儿想看女孩的手机,人家一家女百家求,小妞儿天天抱着手机玩,他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富二代在追求她。霍思燕、乔杉那一对夫妻呢,是女的迫切地想看丈夫的手机。


李潇:

回到现在这个版本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原作者的聪明之处,设定在一个看起来非常日常的朋友聚会的现场,这么做还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场景设定能够给创作提供的「便利」是什么?


于淼:

一来是让人在每一个间隔的停顿当中有况量去思考这些人的关系,二来是可以帮助我们完成我们的改编构想,除了让观众在故事发展中看到关系打碎的那一下,也必须有建立的那一下才行。打碎的是关系,但是重建的是自我人格。代乐乐演的角色,看似她主导了一个让大家分崩离析的游戏,如果我们静下来细细去想的话,其实她是给每一个人做了一次心理建设,她用这个游戏把每个人心里最阴暗的一面挖出来之后,击碎掉,然后才可以面对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这是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回避的问题。




你们保留了「海岛版本」里的那场婚礼,放在了楼下,而且最后还有一些打砸的场面。


于淼:

对,这是一个「出去」的气口。


李潇:

也是一些比较意向化的作用吧,就跟原片里月亮的作用差不多,月亮和云彩之间的关系,月亮被云遮住,然后又荡开,是一样的。





在构建这个人物关系的过程里面,哪一对关系是你们最早确立下来的?


李潇:

是同时确立的。


于淼:

对。基本上,我们不会说,把一个人的故事摁「死」了,再去发展其他的。




马丽饰演的那个角色,应该说是与原作相比,改动最大的一个人物,你们对这个角色的设想经历了一个怎样的过程?


于淼:

我们在创作剧本之初一起讨论男女关系的时候就发现,在中国,女性还是处于一个相对比较低的弱势位置上,这个角色给了我们一个特别好的机会算是为女性发个声吧,我们俩写的东西其实一直都挺「女权」的。之前发生的很多「Me too」的新闻,也给了我们一些灵感上的刺激,在跟身边比较好的朋友聊天的时候,也发现大部分的女生都被骚扰过,程度不同,无一例外。所以这个单独的人物,就可以让我们拓展开来,集中火力讨论这个问题。


李潇:

马丽这个角色还有一个比较大的作用是可以留住原片里「性别错位」的那个梗,两个人交换电话之后有一个酒杯出来试试误会成同性恋了,一个人想要解释给大家的时候,另外一个摁住他,那一下特别动人,就是我替你担下来这件事了,这个笑点和动人的点,我们想保留,那在这个改编里,把单独的那个人从男人改成女人,就是最好的办法。之后我们再想,一个单身女性身上最隐秘的痛点在哪?就找到了「Me too」这个点?



你们用什么方法选择把不同的社会现实放在这七个人身上?


李潇:

我们为了让每一个人物身上都能有话题,特意跟团队的小伙伴们一起把可以放在这个戏里的社会话题列了一个很大的表,大概有好几十个话题点,然后再筛选,就是为了让每一次电话或者信息进来,接听、打开看,都是一个话题点。




这些话题点都涉及什么?


于淼:

有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家庭关系、父母之间的关系、独生子女的养老问题、甚至有兄弟之间的关系。




《来电狂响》里与原片不同的是,你们还给几乎所有打来电话的人都发展了他们的故事,甚至还让快递员穿起了这些人。


于淼:

这是电影最基本需要的人文关怀吧,我们需要注意一些特别微弱的点,我觉得现在整个城市都是靠快递员撑起来的。我们自己都经历过,送餐送晚了忍不住想跟人家发脾气,甚至电话里面破口大骂,但是真正当他把东西送到你手上的那一刻,你才会体会到你站在面前这个气喘吁吁的人其实是很不容易的。这个片子,虽然我们包装了一个喜剧的外壳,让人更容易去接受,但是在这下面,我们安排了很多细碎的「点」,有一定思考能力的观众看完了之后,都会有他们自己的收获。


李潇:

其实现在我们看到的「番外」的那些人物,其实剧本里每个人的故事都比现在的要更长、更多,比如艾伦的那个角色,前面本来还有一段相亲的戏,但是篇幅不允许。


于淼:

这其实就是一个人的A面和B面嘛,原片只是讲述了A面,但我们总想把那另外一面也展现出来,让大家看到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说话做事,让大家可以认清换位思考的重要性。


李潇:

还有一个更纯粹简单的想法是,我们都觉得如果全片都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中,观众也会憋得慌,跳出去几次,也是可以透口气,虽然第一次「跳」的时候大家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谁,但是「跳」第二次,你就知道了。


于淼:

对。我们在做这个电影的时候也希望不是一个单纯的玩游戏,你会发现很多人生不同的交集和错位。


李潇:

还有一个「私心」是,现在这个结构是可以改成一个网剧的,很多留白,很多人物都还可以继续发展下去。甚至我可以再「翻」一下,你原来认为好的人其实还是挺坏的,原来坏的人其实还是挺好的。




是有网剧的计划的吗?


李潇:

没有没有,当时写的时候没有,我是看成片的时候想到的,其实可以做。


于淼:

找到了商机……这个是我们的创作思维吧,我们已经习惯性的看到一个东西之后想到各种衍生。



你们有过挣扎和讨论吗,现在的中国版的结局,会不会有点会太乐观和理想化了?


于淼:

我觉得不是理想化,而是一种解决的方式。手机带来了这么多的新的人际交往方式,这么多的阴影和黑洞,我们怎么解决?这个电影提供的方式就是面对你自己。你有没有胆量去面对自己?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你有没有胆量把自己的问题暴露给所有人?这可能是每个人都要去努力迈出的一步。我们希望电影可以让每个人都有代入感,而不是你看完之后觉得自己的人生是糟糕的。


李潇:

原片的感觉会更像一把「手术刀」,我们就是尽量能做一个抚慰剂。现在中国电影市场跟欧洲完全不一样的,观众也不一样,现在这个改编方案,可能会更适合中国观众的观影习惯。



人到底该不该有秘密?


于淼:

当然该有秘密,但问题是,这个秘密是不是你自己可以去面对的?如果你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OK,你的秘密可以永远保留下去。但是当你发现这个秘密已经压得你喘不过气来,让你变成一个糟糕的人的话,就应该把它打破,甚至你自己要走出那个房间去才行。




如果一对情侣或者夫妻,走出电影院对彼此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机?」——这是你们期待的吗?


李潇:

我们其实挺期待「挑点事儿」的,大家能讨论一下这这个问题,并不一定是说要看对方的手机,而是问一下你的伴侣:你觉得我们的手机应该互相看吗?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你的密码吗?


于淼:

男的肯定都会说「应该应该!」但是手机里的内容已经删干净。


李潇:

大家能把这个事拿到桌面上来讨论一下,就是健康的。我们身边好多人,生活里是会偷偷的看伴侣的手机的,我也看了好多文章有教人怎么做,比如偷瞄着你老公或者老婆的密码是多少,然后趁他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解锁看,看完了之后再把手机锁死,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觉得成熟和健康的情侣关系,就应该是,你随时随地是可以看我手机,但是你选择不看,因为尊重我。


于淼:

这件事其实对不同年龄层的人来说,是不一样的,可能40岁以上的人会说,我们相互之间不应该看手机,因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可以做到互相彼此信任,或者说难得糊涂,谁能没有秘密?干嘛搞得那么紧张,过日子嘛。但是可能25岁以下的人就说我一定要看你的手机,这是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我都跟你谈恋爱了,将来要跟你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你的秘密不能跟我分享?还可能存在30多岁的人,就会说,你想看我的手机当然也可以,但是尽量不要看。社会在进步,新老观念就是会一直不停地冲突。



你们怎么在改编的过程里去把握道德尺度?


李潇:

一个人物的行动,只要有很强大的心理动机,并且让观众认可他的心理动机就行了。另外,我们这个戏不想过多去说跟出轨有关的话题。原片还有一个最大的梗,就是来客里面的一个男人和女主人有私情,那个其实是最酷的一个点,最爆的一个点,但这恰恰是我们一开始就想拿掉的。


于淼:

我觉得太脏了。


你们不想让这个桌子上的人再有秘密的关系了?


于淼:

是这样,我们想打破每个人的同时再建立他,但是如果那对私情再拿出来,在中国观众心里,这两个人都立不起来了。我们给大家看了这个人的B面,想再翻回来,是不可能的了。一个男人睡了自己兄弟女人,兄弟情和亲密关系都会彻底瓦解,没有重建的可能的。




这也是于淼你第一次做导演,这一桌演员,七个人,都是领衔主演,每个人要领一段戏,而每个人此前的表演风格、经验,又都不同,你怎么把他们调到一个节奏上的?


于淼:

这个工作特别辛苦、特别巨大。我首先要承认的是这些都是好演员,每个人这一次都做了一个相对他们自己而言非常大胆的尝试,反着来,让马丽不去搞笑,也让佟大为去演一个略带喜剧风格的小「渣男」,他们都拿捏得特别好。最重要的就是他们本身都很认定这些人物,也愿意在自己身上做出改变的。


李潇:

我在这个过程里体会到的一个经验就是,在找演员的时候,是要用角色去寻找他们,但当一切确定好之后,演员就大于角色了,要在他们身上找特质,再去反哺角色。


于淼:

开拍之后,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特质,比如代乐乐,我不需要她去做强爆发,她稍微隐藏一点,在需要的时候展现出来就可以了。我们最早设计剧本的时候,她这条线还有一些其他的故事,后来我拿掉了,就是因为她的特质,你让她去做强爆发,不如让她淡然一点,或者说超然一点,这样角色和人物本身就不拧,一旦拧了,就会特别难受。


第一次做导演,你现在回想,最大的经验是什么?


于淼:

首先,编剧是一个非常辛苦的工作,人格分裂和心理不健康的程度是一定比导演要强的,我干过编剧,有这壶酒垫底,转导演,对我来说压力没有那么大。另外,当时我们拍《情圣》的时候,我是全程跟组,其实就是在为后面拍片做准备。但是自己做导演,还是会面临很多现实问题,你会发现剧组的人,事无巨细的都在问你,需要你去做决定。我们其实选择了一个hard模式,你会发现各国在拍这个片的时候,他们都避掉了表,但是我们没有,这就意味着我们每一场戏都要精确地对时,甚至番外的人,表都要对齐。我们桌子上,光那些接戏的菜做了多少遍,都数不清了。我觉得在细节上让观众的真实感更强,突然到了特别走心的地方,形式感就出来了。




七个主角,给你设定的的难度是?


于淼:

他们每一个人领衔一段表演的时候,其他人的表演比重的调整。因为一个人表演是需要借力的,要来源于他周围这些人给他的刺激,在事件上的刺激和情绪上的刺激。我盯监视器的时候最开始看主要演员,演了很多条之后,主要演员大概抓到状态了,我就开始瞟其他人给他的反应,说白了,有坐轿子,有抬轿子,一个人领戏的时候,别人不给他抬一下的话,他就没得演。


在这次改编、创作过程里,你们觉得可以跟同行分享的是什么?


李潇:

对我而言,任何剧作层面的收获都还是比较正常的,但是这一次我全程跟组拍摄,就发现,我以前觉得写一笔你完全可以实现的东西,其实在实拍的时候就是有可能根本实现不了的。那作为编剧要怎么办?你怎么去调整,怎么去选择另外一种方案?也许你跟着现实走,会出来意外之喜,这就是电影的可能性,也是它的魅力。一个电影从剧本一直到最后实现出来,中间要经过好几环,有的环是在给你减分,有的环是在给你加分,你最后得到的是一个平均值,就是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你不可能要求每一个环节最后都严丝合缝按照剧本上的每一个标点符号去完成。


于淼:

到现在我不敢说电影是一个人的艺术、电影是导演的艺术,我觉得不是,电影是集体创作。很多导演喜欢在影片上打上某某某导演作品,我想如果有一天可以的话,我会写上,这个是谁谁谁编剧作品、摄影作品,一直到剧组的茶水小弟,也要写,这是他的茶水作品,司机——是他的司机作品,这是一个太重要的东西,任何一个环节、细微的东西掉链子都不行。


《来电狂响》主创们红毯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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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狂响》

正在热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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